云梦故事丨虎乳子文

　　【云梦故事】之二
　　虎乳子文


　　车队经过近二十天的缓慢爬行，终于回到了久别的故乡。郧国国都,地处平原，自然条件远胜楚国的丘陵、山地，又逢秋高气爽，人们的心境也好于平常。
　　云娥带着伯比回到娘家，哥哥、嫂嫂以及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都出来相迎。云娥领着伯比，拜见了外婆，话题自然移到了若敖夺命的病症上，尤其是若敖临终前的嘱托。大家都感到小妹妹回到娘家才是万全之策，对楚国的事不再闻问为好。
　　云娥重新回到了平静安逸的生活中。伯比对外婆家很快就适应了，而且感到比在楚国更惬意。主要原因是这儿多了一个表哥和一个表妹。舅舅的一儿一女，男孩叫云林，七岁；女孩叫云婷，还不到四岁。都长得伶俐乖巧，三个孩子很快就玩到了一块儿，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他们都处在无忧无虑的年岁，唯一的变化就是天天在长高。比着成长,互不相让。
　　岁月变化是最公平的，没有一人一处稍稍放慢脚步，等待他人。云娥回娘家后，精心养育伯比，侍奉老娘，陪伴兄嫂。而与此同时，楚国宗室也发生了许多变化。
　　若敖熊仪死后，其子熊坎(霄敖)继位（公元前763年—公元前758年在位，只有6年），然后再传位给儿子熊珣(蚡冒)（公元前757年—公元前741年在位，计17年）。这二十三年时间，足以成长起一个个壮汉。熊珣死后，熊通杀了哥哥的儿子而自立，接着自称武王（公元前740年—公元前690年在位）。51年里，创造了楚国第一个不可遏止、所向披靡的向东扩张的辉煌时期。自此以后,楚国的国君便一代一代地自封为王，谁也奈何不得他们。
　　楚国发生巨大变化的同时，生活在舅舅家的伯比当然也在健康成长,他的表哥、表妹，云林和云婷也都长大成人。尤其是伯比和云婷，表哥和表妹，十几年来，玩在一起，长在一起，越到后来，越是彼此熟悉，彼此欣赏，彼此爱慕，终于到了不可须臾分离的程度。于是，有一天，云婷发现自己怀上了伯比的孩子，她又庆幸，又害怕；伯比是个愣头青，他知道云婷怀孕后，更多的身害怕，甚至有些后悔，他乱了方寸，不知所措。
　　纸当然包不住火总有熊熊燃烧的一天。伯比和云婷的孩子降生了，表哥和表妹爱情的结晶出世了。这样的大好事，硬是让云府两位女主人焦急万分，尤其是云婷的妈妈。云夫人只道这是云府无脸见人的丑事;云娥也觉得伯比做的事对不起兄嫂。最后，云夫人决定把婴儿私底下送人。对此，云婷哭得死去活来，却无法阻止；伯比急得咬牙切齿，但无可奈何。云府两代主人，都像被雷击一般一个个愁云满面，还不便让下人知道，一家子像死一般沉寂。
　　正在此时，郧国君兴冲冲打猎回家，急不可耐地要把他的奇遇告诉夫人和家人。原来，他在北郊打猎时，见到草丛中的一只老虎。他正兴奋时，见到老虎怀中有一个婴儿安静地吸吮着虎乳，老虎还慈爱地舔着婴儿。郧君被眼前生动的情景怔住了。他怀着敬仰的心情，招呼手下人等速速撤离，不许惊扰了老虎。在回家的路上，郧君一直在想着那只老虎和那个婴儿。
　　郧国君回到家里，把遇见的这桩奇事告诉夫人。郧夫人才以家中发生的事儿，实情相告。并说，先对家人说,把婴儿送人，后来她又私下嘱咐把婴儿抛弃荒野。郧国君听后大惊失色，吓出一身冷汗。他命人马上去寻找老虎，一定要把婴儿抱回家来，并不准伤了老虎。不久，婴儿被平安抱回家中，一家人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生米既已煮成熟饭，眼见两个孩子相处十多年，彼此真心相爱，郧国君索性把宝贝女儿嫁给了自己的亲外甥關伯比。这自是皆大欢喜的事，伯比最为兴奋，他请婴儿的外公为孩子取名。郧国君一锤定音:就叫“穀於菟”(dòu gòu wū tù )。
　　因为楚国一带把“乳”叫“穀”；称老虎为“於菟”；为了纪念虎养之恩，单名一个“文”(纹)字，这是虎的形象。这个曾经虎乳喂养过的孩子，后来竟成了楚国的“一代名相”。他就是先后做过二十八年楚国令尹、功勋卓著、名声显赫的子文。云梦县城北约10千米，曾有“於菟乡”，就是纪念此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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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梦故事丨云娥丧夫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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