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书房丨起诗社，咏海棠，吃螃蟹，从《红楼梦》看古代贵族如何花式过重阳（文末赠书）

　　中山大道 · 阅见美好
　　篱畔秋酣一觉清，和云伴月不分明


　　论风雅，曹公一部红楼，写尽离合悲欢，纸透人间百态。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但幻灭的过程往往是缓慢的，从极盛到衰败的这段时光里，我们也看到了那份大家贵族的精致与讲究。
　　他们讲究时令，他们题诗结社，他们感情真挚。 红楼儿女在大观园的生活，为我们提供了一份古代关于美的生活蓝本。
　　让时光回转到两百年前的重阳节前后，秋风送爽，桂子飘香，而这也正是大观园中的第一个秋天。
　　起诗社
　　黛玉道：“既然定要起诗社，咱们都是诗翁了，先把这些姐妹叔嫂的字样改了才不俗。”李纨道：“极是，何不大家起个别号，彼此称呼到雅。我是定了‘稻香老农’，再无人占的。”探春笑道：“我就是‘秋爽居士’罢。”宝玉道：“居士、主人到底不恰，且又瘰赘。这里梧桐、芭蕉尽有，或指梧桐、芭蕉起个到好。”探春笑道：“有了，我最喜芭蕉，就称‘蕉下客’罢。”众人都道别致有趣。黛玉笑道：“你们快牵了他去，炖了脯子吃酒。”众人不解。黛玉笑道：“古人曾云‘蕉叶覆鹿’。他自称‘蕉下客’，可不是一只鹿了？快做了鹿脯来。”众人听了都笑起来。探春因笑道：“你别忙中使巧话来骂人，我已替你想了个极当的美号了。”又向众人道：“当日娥皇、女英洒泪在竹上成斑，故今斑竹又名湘妃竹。如今他住的是潇湘馆，他又爱哭，将来他想林姐夫，那些竹子也是要变成斑竹的。以后都叫他作‘潇湘妃子’就完了。”大家听说，都拍手叫妙。林黛玉低了头方不言语。
　　《红楼梦》第37回
　　以贾芸送的两株海棠做引，正合着三姑娘探春的念头，这诗社便已成了大半。曹公对笔下每一位人物都刻画极细，用不同风格意境的诗来深化人物，我们亦可从中窥见宝玉、黛玉、宝钗，他们的内心世界。


　　在当时的传统社会，吟诗、对诗是常见的社交活动，以诗传情、用诗言志。当围绕一个意向进行集体创作时，其氛围与乐趣，岂是那失意人的夜下独吟可比？美人用别号，亦新奇有趣。短短一段文字，黛玉之风趣才情尽显。而且这样一来，每人有自己的号，以此入社，或能暂时摆脱一部分的封建伦理，恢复部分的自我。
　　犹记在一处庭院外，标注了门口的竹子是“湘妃竹”，因对颦儿的喜爱，眼前的竹子瞬间亲切起来。我们来世上走一遭，总是要洒下一些眼泪，留下痕迹的。在曹公笔下，竹子、眼泪，都有了特别的故事与连结。
　　咏白海棠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在吹着风的中庭和有月光洒下的水榭，聚餐，宴饮，写诗，帘外杏花飘香，溪边桃花正艳，醉飞银盏，佳节在即，岂不快哉？
　　吃螃蟹
　　凤姐吩咐：“螃蟹不可多拿来，仍旧放在蒸笼里，拿十个来，吃了再拿。”一面又要水洗了手，站在贾母跟前剥蟹肉，头次让薛姨妈。薛姨妈道：“我自己掰着吃香甜，不用人让。”凤姐便奉与贾母。二次的便与宝玉，又说：“把酒烫的滚热的拿来。”又命小丫头们去取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来，预备洗手。
　　平儿早剔了一壳黄子送来，凤姐道：“多倒些姜醋。”一面也吃了，笑道：“你们坐着吃罢，我可去了。”鸳鸯笑道：“好没脸，吃我们的东西。”凤姐儿笑道：“你和我少作怪。你知道你琏二爷爱上了你，要和老太太讨了你做小老婆呢。”鸳鸯道：“啐，这也是作奶奶说出来的话！我不拿腥手抹你一脸算不得。”说着赶来就要抹。凤姐儿央道：“好姐姐，饶我这一遭儿罢。”琥珀笑道：“鸳丫头要去了，平丫头还饶他？你们看看他，没有吃了两个螃蟹，到喝了一碟子醋，他也算不会揽酸了。”平儿手里正掰了个满黄的螃蟹，听如此奚落他，便拿着螃蟹照着琥珀脸上来抹，口内笑骂：“我把你这嚼舌根的小蹄子！”琥珀也笑着往傍边一躲，平儿使空了，往前一撞，正恰恰的抹在凤姐儿腮上。凤姐儿正和鸳鸯嘲笑，不防唬了一跳，“嗳哟”了一声。众人掌不住都哈哈的大笑起来。凤姐也禁不住笑骂道：“死娼妇！吃离了眼了，混抹你娘的。”平儿忙赶过来替他擦了，亲自去端水。鸳鸯道：“阿弥陀佛！这是个报应。”贾母那边听见，一叠声问：“见了什么这样乐，告诉我们也笑笑。”鸳鸯等忙高声笑回道：“二奶奶来抢螃蟹吃，平儿恼了，抹了他主子一脸的螃蟹黄子。主子、奴才打架呢。”贾母和王夫人等听了也笑起来。贾母笑道：“你们看他可怜见的，把那小腿子、脐子给他点子吃也就完了。”
　　《红楼梦》第38回


　　在红楼梦之外，我们似乎很难看到如此生动趣致的关于食蟹的片段。重阳佳节，贾母带着大家在藕香榭赏桂花，行酒令，吃螃蟹。水榭亭中，看四周水波青碧，左右曲廊相通，光听这描述，都令人心向往之。
　　蟹肉性凉，多吃不宜。配上温好的酒，才相得益彰。就连洗手的“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都是从名字就可窥见的清雅之物，洗去腥腻，留下些属于秋天的清香。


　　重 阳
　　登高拜天、庆祝丰收、祛病除灾、祭祀大火，这些神圣性、上层性的仪式最终走向世俗民间。
　　魏晋时期有了赏菊、饮酒的习惯，从唐代开始，重阳节被定为正式节日。明代，宫中官眷会吃花糕。1989年，我国将这一天定为敬老节。
　　从习俗来看，如菊花与菊花酒，是时令宜人之物。而登高，是赏秋景、强健体魄，亦是与天地自然的沟通。登高望远，远方因未知而充满希望，屏山也遮挡不住，我们的思念与美好愿景。
　　配图：清 孙温
　　参考资料：《节日之书》余世存
　　互
　　动
　　赠
　　书
　　Double Ninth Festival


　　关注“武汉图书馆”微信公众号，点亮文末“在看”，转发至朋友圈，扫描上图二维码写下你 “ 难忘的关于重阳节的记忆”或“你与红楼梦的故事”
　　截至2022年10月9日（周日）下午14点，我们将抽选三位读者获得本期赠书 《红楼梦》连环画全集。
　　活动截止后，获奖读者将电话/短信通知，欢迎大家踊跃参与！
　　本活动最终解释权归武汉图书馆所有。
　　编辑：江城书房 熊疏影










　　你的每个赞和在看，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