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丨访小河镇澴西街

新闻中心 > B首页 > 文旅频道

2022-11-18 11:04 来源: 孝感文旅

【字体：大中小】

　　大概是90年代末，一位在孝感市旅游局工作的朋友告诉我，孝昌县小河镇有条明清古街。又过了几年，我才约了个搞艺术的朋友第一次造访小河镇。印象中，我们是在古街的南端，即现在的小河镇综合文体服务中心停车场停的车。当我下车看到平整的水泥街面，而传说中的青石板路面已消失殆尽，顿时让我大失所望。我极其勉强地陪朋友走了几步，便硬拽着他打道回府了。

　　直到2021年3月26日，在孝昌县文旅局几个朋友的陪同下，我才再访这条古街。这次到访（为了了解更多，后来又有几次回访），我对古街往昔与今朝作了比较全面和深入的了解。

　　小河明清古街现名澴西街，位于孝昌县东北部小河镇，地处大别山南麓，属大别山向江汉平原过渡带，南接孝昌县城，北与大悟县芳畈镇毗邻，历来商贸活跃，俗有 “小汉口” 之称。

　　小河镇，旧称小河溪小河司（市），因一小河溪水穿镇而过而得名。因其历史文化悠久，书画文人众多，古韵源远、美丽恬静，先后被湖北省授予“历史文化名镇”、“生态文明乡镇”、“十大荆楚最美小镇”等称号；2013年，小河村被列入“全国第二批传统保护古村落”名录，也是湖北省综合改革试点镇和100个重点发展乡镇之一。

　　澴西街则是因小河溪水穿过古街中段的石桥蜿蜒北流，注入澴水而俗称澴西街。1995年小河镇统一街道名称时，就将原小河溪明清街正式命名为澴西街。

　　据载，澴西街始于宋，盛于明清两代和民国初年。有民间传说，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微服私访时，曾推车经过小河溪，留住三家店，三家店是小河溪街市形成的雏形。又据东岳庙北宋元佑七年（1092年）所立石碑记载，当时小河溪就有街市寺庙。清光绪《孝感县志》载，小河溪于明洪武十三年（1380年）设置巡检司署，清嘉庆十一年（1806年）复设分防县丞，清道光年间（1875-1908年），设立孝感县衙门，是京汉（京城—汉口）官道上的驿铺腰站。民国以后沿袭清制，设县佐（1912-1927年）。明清时期，小河溪还是京湖（京城—湖广）驿道上的驿站。1899年修建平汉（今北京—汉口）铁路前，这里曾是孝感县第二大镇，是孝感北部的政治中心。

　　由于地处孝昌北部要冲，小河溪水能行船，交通便利，自古工商业十分繁荣。明清至民国时期，小河成为孝感、黄陂、应山乃至河南毗邻数县重要的物资集散地，来自各地商贾云集，店铺林立，百业兴旺，生意异常兴隆。工商业有缫丝、印染、酱园、铸锅、当铺、银楼以及布庄、京广杂货、药铺、糕饼、餐饮服务等多种行业。清代著名的商号有谈裕和、李长发等家。民国初年著名的商号有张恒元、李元泰等。清末民初还有从外省、外县来澴西街经商的山（西）陕（西）帮和咸（宁）武（昌）帮。山陕帮名商号有董万胜、胡天成等，山陕会馆就设在明代户部尚书傅淑训官邸旧址，名商号还有吴天顺、张正太和万顺义等。咸武帮设有武胜会馆（又称江南会馆）。很多来自北边河南等地客商到了小河就不再南下汉口了，所以小河溪素有“武汉‘门户’”和“小汉口”之称，而澴西街则是“小汉口”的中心。

　　澴西街原为青石板路面，数百年来，由于街上常年车马辐辏，络绎不绝的车轮早已在青石板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车辙，街面毁损十分严重。当地政府曾分别于1952年和1984年对澴西街街面进行维修改造。只可惜，1984年将街面青石板路面改成了混凝土路面，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澴西街古风古韵的历史印记。为了传承明清古镇的历史文化，打造小河明清一条街生态旅游品牌，改善居民生活环境，小河镇党委和政府经多方筹集资金，于2018年4月正式启动古街的路面排水、电力、通讯、消防等项目的集中改造工程。本着“修旧如旧”“恢复原貌”的原则，将原来的管线尽量埋藏地下，还街道一个清净的空间，路面重新铺上青石板，再现明清古街风貌。整个工程竣工后，就形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这样一条具有典型明清风貌的商业街。

　　改造后的澴西街全长1600米、宽5米，街道两旁300多栋明清建筑，多为二层砖木结构阁楼，建筑面积达20多万平方米，较完整地保持着明清时期的特色。古建筑楼与楼“同山共脊”，彼此相连，一家损则邻家危，正因互相牵制，古街原貌得以保留，成为湖北省内目前保存最为完整的明清古街。

　　澴西街南端有胡天成、张正太等百年老子号；街北有张家书院、东岳庙、藏经楼、天官府；中段有公孙桥等。

　　我们是从古街南端387号开始游览的。尽管当时下着小雨，但丝毫没有影响我们游览的兴致。我认真地看着街道两边的房屋。基本上是二层土木结构楼房，大多前有宽2米左右的廊檐，一律用石磉墩托住杉木柱子。里屋结构典雅，从街道的门面开始向里一重一重的加深，少则三、四重，多到六、七重，最深的房屋有七重六个天井，近百米深。整条古街保留有四官殿等多个古巷。这些民居木质楼阁、门窗大多雕龙画凤，内容丰富，饱含着浓厚的鄂北地方特色。无论雪雨风霜，还是盛夏酷暑，顾客和商家可照常在廊檐下买卖交易。

　　漫步澴西古街，看着两边筑列有序的阁楼木廊，望着那每家每户门前青石磉礅托垫的杉木柱子，扫一眼那一排排飞檐布瓦，让人感到历史积淀厚重，人文底蕴深厚，商贸气息浓郁，古风古韵犹存，再穿行于这民风淳厚的人群中，时而仿佛时空穿越，时而又唤起久远的记忆。

　　陪同的朋友介绍说，差不多每户房子的二楼都开有一个窗子。推开窗，可以俯瞰街市。这里面大多住着各家各户未出嫁的姑娘。哦，我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古代未出嫁的女子住的阁楼，也叫闺房。在古代，未出嫁的女子都是住在阁楼上的。古代女子必须遵从三从四德，在出嫁、成婚之前，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并要求不准与外界的男子见面，不然就会有伤风化，坏了名声。所以把出嫁的女子称为“出阁”，未出阁即未出嫁。

　　古时称公主出嫁为出阁。后来民间对女子出嫁、成婚也称出阁，意思是走出了阁楼。

　　接着我们到了古街287号，著名的胡天成书画室。但当地人习惯地称其为“胡家大院”。门楣上悬挂的牌匾“逸蕴斋”三个大字为胡在田先生亲笔所书。明末清初，这里是享誉鄂东北地区的著名老字号“胡天成”糕饼酱园铺，是典型的前店后坊式工商大户。但几次来访澴西街，都无缘进去一探究竟。

　　图｜胡家大院

　　杨西平摄

　　今年11月4日，在孝昌县文史专家叶云生（小河人）老师的陪同下，我再次来到澴西街时，非常有幸见到了久仰大名的胡在田老先生，同行的还有我和叶老师的朋友杨总。

　　叶老师和胡老先生都是当地鼎鼎有名的文化人，且彼此交情颇深，所以胡老先生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引导我们一一参观介绍了他的宅院。

　　胡家大院坐西朝东，面阔三间12米，进深七重，每重12米，总面积达1000多平方米。门楼高约7米，屋脊最高处10余米，相当于三层楼房高度，为二层阁楼徽式建筑。门面全为木质结构，除大门外，皆由数十块30厘米宽的杉木滑板组成，便于每天早晚开启门店；滑板上方是60厘米宽的横梁；横梁上面是第二层阁楼。

　　图｜胡家大院

　　胡老先生1938年生于小河溪。据老先生介绍，这座宅院购置于清光绪初年（1875年），当时就已有七重，房契至今仍保存完好。其祖父胡楚池为晚清举人，父胡荫庭亦饱读诗书，皆深诗经史、工书擅画，方圆百里，颇有名气。出生于书香门第的胡老先生自然也工书擅画，能诗文。其诗书画作品多次在全国性大展大赛中获奖，作品入选中国历史博物馆，曾在人民大会堂、中国美术馆、中央电视台展出。

　　鉴于胡老先生在诗书画领域取得的卓越成绩和崇高的社会声望，被授予 “中国当代杰出书画家”、“中华脊梁---共和国杰出人物”等荣誉称号。文化部所编之《二十世纪人物大典》对其业绩也作了较为详实的记载，以垂范后世。

　　胡老先生现为孝昌县书法协会副主席，孝感市书协、美协理事、中国硬笔书协会员、中华书画研究会会员、中国艺术研究院人才中心一级书法家、美术家兼创作。

　　走在街道上，我稍微留意了街道两边房子临街的杉木立柱的变化，有些杉木立柱靠下半部分变细了。经了解，原来这是因当年官差、商贾长期拴马所致，这不禁让人脑海中浮现出当年澴西街市场繁荣、熙熙攘攘的场景。据街上老人介绍，他们小的时候这条街热闹非凡，从早到晚车水马龙，夜市经常开到十二点多钟。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四官殿”巷，径直走进去不足百米就是四官殿。小河溪四官殿历史悠久，香火很旺。殿中保存有清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姑洗月碑（农历三月）一块，道光十九年（1839年）花月碑（农历二月）一块，碑文清晰，所记内容翔实，均为社会人士为四官殿捐献田亩房屋所立。道光碑开首之句称：“四官殿之创于小河溪也，由来旧矣……”，以“旧”字和小河溪设立巡检司的时间推论，四官殿当于1375-1644年间所建，应有350年以上的历史。四官殿中供奉着“天地水火”四官，即天官、地官、水官和火官。他们都是保佑小镇黎民百姓生命财产安全的神，分工不同，使命一样。为了不打扰佛门清净，我们只透着大门缝往里看了看，没有进去。

　　走出四官殿巷右拐第一家是澴西街（174号）另一家著名的老字号“张正太”，也是孝昌县文化名人张玉义老先生的祖宅。

　　张老先生1940年出生于澴西街，其三世祖耀生公于清顺治十六年（1659年），由江西南昌经咸宁迁移至小河溪，已有340多年历史。九世祖开伦公于道光乙巳年（1845年）考中秀才，并被恩准入太学深造。后为生计弃学经商，南下汉口，访师求艺，然后在古街最繁华地段开了这家“张正太”纸店。

　　据张老先生介绍，他们家主要是从汉口购买白纸回来，然后手工制作红黄蓝绿各色纸张和刻制印刷木版年画。这一技艺为当时小河一绝，自产自销，供不应求。有的客商为了拿货，一等就是数日，生意兴隆前后达155年之久。一开始商号的名称叫“张正大”，新中国成立后，有了共产党的领导，天下太平，遂更名为“张正太”。

　　所以说，“张正太”既是古镇小河溪鼎盛时期的产物，亦是小河溪城镇发展过程中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张老先生的祖父万春公和父亲张年榜都受过较好的教育，诗书、篆刻均有一定造诣。张老先生生活在这种有着浓厚文化氛围的家庭环境中，耳濡目染，长年熏陶，也造就了他和书画艺术的不解之缘。

　　张老先生自幼喜爱书画，早年师从谈会棋、胡荫庭二位老先生，1958年又受教于陈敬翔、黄鼎钧、常征等老师。年轻时，迫于生计，曾一度以卖字鬻画为业，但正是在这一时期，他的绘画技艺有了飞跃长进。“文革”期间，他在街道办的集体企业中以照相为业，搁笔经年。直至改革开放后，才又重操画笔，并一改过去食古不化、涂脂抹粉之态，力求做到“随心所欲不逾矩”之境界，“文以达吾心，画以适吾意”之情趣。

　　张老先生集7年心血，于2003年完成篆书手抄本《三国演义》。该书集“诗、书、画、印”为一体，共计60余万字，共篆刻印章35方，插图100余幅，另配诗词30首。该书的完成，使古代零散的篆字系统成文，填补了中国无篆书长篇小说名著的空白。

　　张老先生书画作品多次在全国性书画展（赛）中获金、银、铜及优秀奖，部分作品入编《首届希望杯全国书法篆刻作品集》、《洗笔泉书画精品墨存》、《中国当代书法艺术人才精品大典》、《当代书画名人作品博览》、上海民族画院《世界名家作品选集》（获金奖）、人民画报《中华翰墨名家作品博览》世纪珍藏版等。曾荣幸地受到国家领导人王光英、布赫等的接见。

　　张老先生这一辈共有兄弟四人。老二住在祖宅。张老则在澴东街另有自己的工作室。我们游完澴西街，又随朋友去拜访了张老，参观了他的工作室。

　　过了“张正太”，我们就来到了一座桥，桥头标注重建于1968年12月，名为“红山大桥”，在东西水泥桥栏上分别刻有“毛主席万岁”和“共产党万岁”。后来，我了解到这实际上是在一座古桥的基础上改建的。这座桥为双曲三孔两墩石拱桥，长14米，宽5米，高6米。古时被当地人称为大桥。桥下流淌的就是小河溪，澴西街也正是因为小河溪水穿过这座石桥蜿蜒北流，注入澴水而得名。相传此桥为春秋时鲁班的弟子公孙宽所建（一说是宋元时期晋商公孙旺所建），故取名“公孙桥”。是否属实，尚无定论。但是根据发现的“黄姓重修公孙桥”青石石碑上刻有“大清嘉庆十四年”（1809年）的碑文可知，这座桥至少存在200多年了。毋庸置疑，它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古桥。至于改名为“红山大桥”则是受到“文革”的影响。

　　红山大桥

　　可以想象，正是修建于古街繁华闹市区的这座石桥，形成了澴西街“桥面集市、桥下行船”的立体交通格局，而且也正好把澴西街分为南北两段。

　　由此可见，这座古桥不仅加速了古澴西街市场规模的蓬勃发展，也承载了澴西街岁月的沧桑，见证了澴西街历史的变迁。

　　过桥后右拐，往东走两三百米就是澴东街。澴东街形成于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在桥的东南边还有一潭名为城隍潭，既深又广，是南来北往货运船只停靠之处；岸边建有一座城隍庙，庙中供奉着管理水域的城隍菩萨。随着时代和社会经济的发展，现在已不见了踪影。

　　11月4日，当叶老师陪同我走到110号时，特别指出这里应该称为李洞章故居。（这也是之前没人提到过的。）出于好奇，在叶老师的引导下，我走进屋内看了看。

　　李洞章1903年生于小河溪一户官宦家庭，并开有著名的“李元泰”商号。由于早年生父母双亡，家道中落，他靠继母抚养成人。

　　1922年，到汉阳晴川中学读书。192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属大革命早期共产党人。后被选派到法国学习，又转到新加坡、马来西亚从事革命活动。回国后，他受党组织委派，回孝感小河一带创建党的组织，先后秘密发展张伟松、张金川、刘庆如等7名先进分子入党，建立了中共小河支部并首任支部书记。1926年，李洞章在小河积极开展北伐宣传活动。北伐胜利不久，中共孝感特支诞生，李洞章被选为中共孝感特支委员，负责全县党务工作。

　　1927年，正值白色恐怖笼罩武汉三镇，李洞章根据党的指示，不顾个人安危，执意到武汉领导工人运动，与在汉坚持地下斗争的共产党员一起，积极联络组织工人群众，准备暴动。一天，当他和另外11名共产党员在一家棉纺厂楼上开会时，被国民党特务发现，不幸被捕。并于12月24日，被敌人杀害于武昌阅马场，年仅24岁。

　　李洞章牺牲后，地下党组织在小河地区为他举行了庄严的追悼会，廖承志为烈士写下挽联：“壮志凌云，永垂不朽；一枪归去，遗恨千秋。”

　　据叶老师介绍，1926年，李洞章在这幢宅院与张德贤女士完婚。婚后一年多时间内，由于聚少离多，没有留下子嗣。李洞章牺牲后，其遗孀张德贤守寡终生，没有改嫁，在这幢宅院独自生活到年老体弱，行动不便才投靠其妹（唯一的至亲）直至离世。

　　上世纪60—80年代，这里曾被政府征用为小河供销社棉花收购站和小河镇财税所办公地。目前处于闲置状态。

　　与李宅一巷之隔的一栋砖混结构四层新式楼房，是上世纪80年代拆除李宅临街三重新建的小河邮政支局，前面为营业大楼，后面是职工宿舍。目前也处于闲置状态。

　　叶老师带我走进巷子，看到了李宅仅存的一栋高大的房屋墙体保存完好，只是屋顶坍塌厉害。窗上挂有危房警示。但仅从这一栋硕大的危房就可以推断出李氏家族在小河曾经有过的兴盛与辉煌。

　　走出巷子，我就在想，只要对这里稍加整理和修缮，应该可以恢复李洞章故居。而邮政支局弃用闲置房屋则可以辟为“红色小河纪念馆”。据叶老师推断，当年李洞章秘密发展成立的中共小河支部极有可能就诞生于这幢李氏豪宅中。

　　澴西街66号，是已故知名学者张立民，原名张家鼎的旧居。牌匾上写有“张豫顺张家书院 1926年冬张家鼎”，正是由张立民先生亲笔所书。取名“张豫顺”源自他家祖辈是从河南迁入的。

　　张立民老先生1900出生在这幢大宅院。其父张开伯在小河溪北街开槽纸行，商号张豫顺，是当时有名的商家，生意做得好，家财丰厚，便于清光绪年间建造这座宅院，至今已有100多年历史。

　　张老先生1924年毕业于北京大学，是当地第一位考上北京大学的高材生。据他的孙子张小红介绍，1926年5月，正值大革命高涨时期，各区相继开办农训班。十二区（小河）农训班开班时，曾祖父回家乡以开办“张家书院”为名，自任主讲教师，亲自授课，传播革命真理。教室就设在这幢房子的客厅里，1930年成为十二区第一乡苏维埃政府所在地。抗战时期，祖父在四川复兴书院执教。抗战胜利后，学校迁往杭州，祖父也随迁。新中国成立后，先后在武汉中原大学、华中师范大学任历史系教授，直到1977年去世。

　　澴西街48号的门楼在整条古街是有些别具一格，也是绝无仅有的。在它的二楼设有一个敞开式阳台，站在阳台上，古街的南北街市一览无余。

　　继续朝北走到一道端墙之处，叶老师介绍说，原来这里立有一座牌坊，是古街的正入口。不知后来怎么就拆了。经叶老师这么一说，惋惜之情油然而生。如果此处立有一座古牌坊，整个澴西街的明清古风韵味自然会提升一个层级，既可以是古街的点睛之笔，又可以成为古街最具代表性名片。而且北街的古牌坊还可以与南街的综合文体中心形成一静一动格局，南北呼应，相得益彰。从古街门牌号码北小南大的排序中，我们不难推断古街是从北向南逐步推进发展的。这一点正好可以北边的客商来到小河后，基本上不再南下汉口这一事实作为佐证。因为小河以南的客商可以直接去汉口拿货。

　　为了了解张家大院的全貌，叶老师引导我拐进一个巷子，沿小河镇中心小学西院墙绕到张家大院前门。走进巷子，透过学校围墙，我看到了位于校园内的东岳庙（已确定为文物保护单位）。

　　大约走了三四百米，快到一口水塘时，叶老师用右手一指，对我说，这里就是张家大院前门。

　　张家大院是一幢风格独特的徽式建筑古民居，至今保存完好，总建筑面积1300平方米，是名副其实的深宅大院古式民居。

　　据叶老师介绍，大院大门南向的这口水塘因形似月耳而名为“月耳塘”，原为张家私塘。从院子大门入室，一进三间三重。高高的雕花格子门，内容丰富，栩栩如生；客厅宽敞雅静，一块由当代著名书画家陈丹青亲笔题写的“月水晨钟”匾额悬挂中央（“月水”即月耳塘，“晨钟”则指东岳庙的钟声）。每重有天井，采光通风良好，冷热天都宜人。为安全防火，有高耸的品字躲火墙（防火墙、风火墙）。远远望去，偌大一座院落高大气派，恢宏考究，颇为壮观。

　　在澴西街，我们还发现了一些难得一见、濒临失传的老手艺、老物件，如老式理发椅和老式手动理发推剪、杆称制作等。从丰富旅游活动内容的角度讲，可以考虑利用这里的这些老手艺、老物件开辟几个可供游客参与、体验、分享的场馆。

　　澴西街人杰地灵，人文荟萃，英雄辈出。明崇祯年间，这里曾出过一位名叫傅淑训的一品尚书，著有《白云山房集》，晚年隐居家乡小河溪，写下《观山寺》、《黄湖寺》、《过了心庵》等诗作流传后世。1927年，中共地下党组织在澴西街领导万人大游行，一举推翻了小河分县旧政权。1929年春，中共孝感中心县委在小河溪东岳庙秘密成立，领导孝感、应山两县的土地革命。抗战时期，澴西街一度成为日寇据点。1941年9月，新四军三十七团大队长夏世厚率领锄奸团同游击队一起，在小河溪将大汉奸、日伪情报队队长卢敦谦处决。解放战争时期，澴西街成为刘邓大军对敌作战重要的军需供应地。

　　澴西街历史源远流长，文化底蕴深厚，文脉代代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众多，尤其是书画名家的书画艺术更是澴西街最闪亮的名片。近代，辛亥志士田家桢赴日深造，留下大量诗文、医学手稿，被辛亥革命武昌起义纪念馆收藏；知名学者张立民不仅学术造诣深厚，还留下不少书法作品；谈会琪、胡荫庭、李胤胄、胡在田、张玉义、叶云生、魏宝林、谈心安等书画、剪纸、篆刻民间艺术家，更是用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守和传承，促进传统文化发展。古街还传承着雕花剪纸、木板年画、扯胡、竹编、绣花鞋垫等民间手工艺品。

　　澴西街厚重的多元文化，无疑是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观音湖生态文化旅游度假区最硬核的旅游资源，加上观音湖的湖光山色、美丽传说，还有小河的特色美食，如臊子粉、小河羊肉、滑鱼、滑肉、清水虾等美味佳肴，理当成为孝昌乃至孝感的精品旅游线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