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深夜坐着绿皮火车出省务工

　　“往里走，不要堵在过道，马上开车了！”2月10日，晚上10点，武昌火车站8号站台，Z31列车5号车厢内格外繁忙，上车的乘客忙着找空隙塞下行李，狭隘的通道挤得水泄不通。

　　这是一趟从武昌开往宁波的直达绿皮车，省内经停鄂州、黄石后不再停站，一路直达浙江，全程10小时，经金华、诸暨、绍兴、余姚，次日8点36分到终点宁波。

　　随着一声鸣笛，车厢内逐渐安静，乘客各归其位，行李架、座椅下被塞得满满当当，车厢连接处还有两位站票人员，靠在自己的行李上。

　　“你是去哪里？”

　　“去余姚。”

　　“我也是，去找工作。”短暂的安静后，109座位并排的两位妇女聊了起来。

　　较年轻的一位叫李晶晶，37岁，随州广水人，老公常年在余姚一家工厂打工，她则在武汉东西湖区打零工。去年她经中介入职东西湖区的一家电子厂，工厂开价一个小时18元，中介抽走2元，到手16元。“去年厂里经常放假，放假就没钱。”

　　今年开年，她就准备辞职。正巧年初电子厂来了一批从咸宁技校过来实习的学生，一个小时13元。“我们没什么竞争力。”她的辞工申请很快就通过，结清工资后她重新投入就业市场。

　　李晶晶手机中存有十几个中介联系方式。她介绍，找工作时中介会约定，工资按时算钱，每个月交80块钱的商业保险。“也想参与工厂直招，拿的钱多，但网上招工信息，虽然写的是工厂直招，但打电话过去都是中介。”李晶晶还透露，有些工厂招聘有年龄限制，只有通过中介才能进。辞工后，她通过中介入职数家电子厂、食品厂，但都由于工资和劳动强度的原因，干不长久。在武汉东西湖区转悠近一个月没找到理想的工作，她准备去余娆找投奔老公，希望在浙江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

　　较年长的一位妇女，来自洪湖，50岁上下，去年小女儿升入高三，她决定在武汉工作，回家方便，工作半年，最终还是决定再去浙江。

　　“有的工厂只包一顿饭，自己一天吃饭就要20多，存不下钱。”今年正月初八她就到武汉来找工作，本来跟中介谈好一家电器加工企业，包三餐，但是进去后只包一餐。“只适合武汉本地人，外地来打工不划算。”

　　2017年起她就跟老公在余姚打工。“那时候两个人一年能攒10多万。”老公计件工资一个月8000多有时候有1万，她计时工资一个月5000多，工厂包吃包住，更容易攒钱。

　　去年小女儿入高三，要经常回来看看，她回到武汉打工，但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工作强度丝毫不低，但比过去工资低，生活成本高。“吃饭花销大，住宿条件也一般，两个人一年只能攒不到9万。”

　　“浙江工厂多，岗位多，有些招不到稳定的年轻人，愿意接受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直接去工厂找，合适就上班。”

　　“我也去余姚，儿子媳妇都在那，我去带孙子。”对面的老大哥也加入进来，让闲聊一时热闹起来。

　　时间很快过去，11时许，车厢响起列车员响亮的提示声，火车到达鄂州，门外依旧是大包小包排队等候上车的人群。

　　（湖北日报全媒记者 金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