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乡打工青年拖着病腿朝前奔 希望香醇雁年关卖个好价钱

孙亮在他的香醇雁养殖基地 记者王作晖 摄

    “马上就是腊月了，回家过年的人多了，希望这300只香醇雁能卖个好价钱。”上月24日，小雨，江夏区山坡街绿化村，孙亮站在透风的棚子里，望着围栏里的香醇雁告诉记者。

　　医生告诉他“这种情况要坐轮椅”

　　31岁的孙亮，人很瘦，他僵硬地站着，挪个地儿都很吃力。医生告诉孙亮，他的股骨头坏死已经从中度转为重度，“这种情况要坐轮椅了。”

　　孙亮以前在广东中山打工。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孙亮也不例外。在中山，他遇到了从四川来的打工妹舒红利，十年前两人成亲，先后有了女儿和儿子。打工虽然辛苦，但小日子还算挺有奔头的。

　　厄运2010年降临到这个家庭，孙亮股骨头经常疼痛，去医院一看，诊断为股骨头坏死。“这几年为了给他治病，家里也没攒下什么钱。”舒红利说。

　　因为腿脚不好，孙亮三天两头向老板请假，工资也越来越低。再后来，老板就不让他做了。舒红利在超市打工，每月工资只有1000多元。

　　2014年11月，夫妻俩从广东中山回到老家绿化村。

　　“以前在中山的时候，还断断续续地治治病;回到武汉，就再没去过医院，没钱。”舒红利说。

　　“我必须要弄点什么，才能吃上饭”

　　孙亮没有听医生的话坐上轮椅，他说：“一家四口人，我必须要弄点什么，才有生活来源，能吃上饭。”

　　他留意到，当地有村民在家中散养一种名为香醇雁的家禽。“香醇雁用来煲汤喝，口味、营养价值比鸡汤、鸭汤高，价格也不错。”

　　2015年初，孙亮和姑姑合伙，用家里一亩多自留地，搞起了香醇雁养殖。“平整土地、搭雏苗室、购买种苗……几项加起来一共投入了十多万。”孙亮说，这些钱七成以上都是姑姑的，他还找妹妹借了2万元。

　　“我以前没什么养殖香醇雁的知识，都是后来在网上自学的。”孙亮说。香醇雁的雏苗，就是他在网上订的，来自江苏。清明节后雏雁进场，四个月后，香醇雁长成了。可市场状况和预期不太一样，孙亮姑姑觉得做这个不合算，就中途退出了。

　　“姑姑家条件好，不用靠这个生活，可我不一样啊。”孙亮决定，剩他一个人也要坚持下去。他开着辆旧三轮车，拉着香醇雁到附近的土味餐馆推销，一只只找销路。

　　也有路远的餐馆打电话向他要香醇雁，比如几十公里外的纸坊，孙亮就拦下去纸坊的班车，把香醇雁放进班车行李箱里，随车带过去。班车司机返程时再把卖雁的钱捎给孙亮，司机和孙亮认识，很乐意帮这个忙。

　　“这第一年肯定是亏了。”孙亮说。香醇雁的行情波动很大，高时一只一百多元，低时七八十块。孙亮给香醇雁喂玉米，一天得180斤，这无形中增加了成本。他知道喂复合饲料长得快，但他坚持不用。

　　中秋节后，孙亮留了300只香醇雁，准备育种，可几个月下来发现产蛋率也不高。于是，他决定把这批香醇雁卖出去。

　　扶助项目正在计划中

　　孙亮家有个两层楼的老房子，有十几个年头了。二楼有大片墙皮垮下来，一下雨就漏，完全不能住人。一楼的吊扇，落满厚厚的灰，自从养了香醇雁，一家人就不在这里住了。

　　夫妻俩在养殖场边用石棉瓦搭了一个棚子，放一张床，一家三口就住在里面。用妻子的话说棚子里“夏天热，冬天冷”。晚上，夫妻俩轮流值班，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年关快到了，他们得时刻提防着偷雁的贼。

　　从老房子到养殖场，要穿过水塘边一百多米的泥泞小路。养殖场紧邻水塘，平常几百只香醇雁就在塘里嬉戏。孙亮说：“香醇雁爱干净，总把羽毛洗得亮亮的。”入冬后，村里整修水塘，水干了。孙亮遗憾地说：“没水了，你看香醇雁身上灰灰的。”

　　这批香醇雁卖完后怎么办?孙亮说：先把债还了，再想办法活下去。

　　雏苗室顶上的塑料薄膜已经大面积风化破损了。孙亮希望能有一笔钱，把雏苗室修整一番，尽快开始新一轮的养殖。

　　山坡街精准扶贫摸底，孙亮一家被确定为缺少发展资金的贫困户。绿化村有贫困户47户，市政协办公厅、武汉地铁集团定点帮扶这个村，相关的扶助项目正在计划中。市政协办公厅安排了37位机关干部，结对帮扶绿化村37户贫困户，孙亮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政府及各方的帮扶，孩子们是孙亮再难也要朝前奔的动力。上三年级的女儿，前些天到乡里参加了一次综合比赛，班里去了七个同学，只有她拿个奖回来，这让夫妻俩很欣慰。儿子由外公带着，一直住在四川自贡，今年秋天儿子该上小学了，肯定会回到孙亮的身边，到时家里的压力就更大了。（记者王作晖 胡雪璇 通讯员王寿烨 焦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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