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东”

光谷创业街格物优信公司,“80后”工程师杜武(右)和同事在调试自主研发的红外热像仪 长江日报记者高勇 摄
长江日报融媒体7月27日讯 不到50平方公里的关东街道,分布着2.5万家企业,百万人口中七成以上是35岁以下的年轻人。这里的底色朝气蓬勃、热气腾腾、底气十足,释放出全社会创新创业创造的一种独特现象——
7月19日,小米武汉总部二期800人进驻光谷APP广场。3天后,小米上榜世界500强,29岁的武汉员工揭文强收到雷军赠予的1000股股票。
拔节生长的小米,短短8年成为最年轻的500强企业——为光谷关东街的两万多家企业树了标杆。
不到50平方公里的街道人口突破100万,堪比一个国内中型城市的体量。如果把光谷关东街凝缩成一幅全息影像,朝气蓬勃、热气腾腾、底气十足构成了它的底色。

7月1日,彩霞映照下的光谷广场流光溢彩 长江日报记者高勇 摄
闯出一个企业,串起一条产业链
时隔多年,在长飞工作了30多年的闫长鹍,谈起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就是说服自己的哥哥从海外回来。
“鲲鹏展翅”是父辈对兄弟俩的寄望。他的哥哥叫闫大鹏,比他大7岁,在海外工作生活10年,一直在做光纤激光器。彼时,这类激光器全部靠进口,一年进口量达万台。
闫大鹏回国成立锐科激光。投资方华工科技,配备光机电团队,产品最初用户较少,华工科技干脆拿出了上千万元买断头两年。
闯,需要的不仅是勇气。11年后,企业在深交所上市。现在,从关东街走出的锐科激光,又孵化出几家企业,串起了一条先进制造业的产业链。
这里的创业浪潮从未停歇。与闫氏兄弟一样,关东街上走出湖北最大的互联网企业,创始人是一对发小。
不久前,成立5年的斗鱼直播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现场,联席CEO陈少杰和张文明两个80后,引起全球投资者关注。
当晚,在关山大道两侧三栋大楼内,2000多名员工屏住呼吸,初创时期,他们不过几十人,办公场地租在一间小区民房。
斗鱼直播带动“直播+”蓬勃发展,数以万计的主播、经纪人在这个平台上绽放青春,产业链上下游公司有上百家。
武汉大学、华中科大等一批高校教授,从校园出发,一路闯“关东”,孵化出一批高科技企业,成为高校成果转化的一支重要力量。
李德仁院士领衔的立得、吉奥等企业,为武汉地球空间产业辟出完整产业链。武大科技园入驻企业超过1000家,人数有2万多人。
中国地大吴信才教授与海外回国的双胞胎儿子吴冰、吴洁两代人,隔着关山大道6公里,接力闯“关东”。
一批全国各地互联网人才在关东追逐,让消失在互联网版图的武汉,成为互联网产业第四城。

东湖高新区联合华中科技大学共同组织招聘会现场人头攒动 长江日报记者高勇 摄
从“没有选择”,到闯入全球舞台
灰色的地,灰色的门。牢牢锁定国内光纤光缆生产企业的龙头老大,全球生产总量排行第二的长飞,诞生于一栋一层高的“小平房”——一直是国内鲜见的企业行政楼。
“10多年前,从核心设备到螺丝钉、配件都要进口,但是没办法,还得买,因为没有别的选择”,这对多年主管生产销售的闫长鹍触动很大。
破釜沉舟,最终闯出了一片新天地。长飞投产后,实现从以市场换技术到以技术换市场的完美逆袭。
闫长鹍亲眼见证了光纤、光缆及光纤预制棒三大主营业务,全面问鼎“全球第一”。长飞是第一家获欧洲质量奖的中国企业。
为何不回国扭转受制国外技术封锁、价格垄断的困局?当时,手握多项核心技术的闫大鹏时常追问自己。
51岁那年,闫大鹏回国经过一年多攻关,研制出我国首台万瓦光纤激光器产品样机,使我国成为全球第二个掌握该尖端技术的国家。
光纤激光器的零配件要定制,闫大鹏手把手地教技术给工厂负责人。最后,连核心零部件也能自制,第一个实现了高功率光纤激光器的国产化和产业化。
从无到有,这里崛起了中国最大的光电研发基地。
40年前还是一家草根企业的盛隆电气,第一个入驻光谷关东工业园。其前身是一家小作坊,三根细木杆,一个稻草棚,从12个人按手印壮大到员工7000多人,靠的是坚守实体经济,对接国际标准。如今,盛隆电气业务遍布全球50多个国家和地区。
只有闯,才能更好地参与国际竞争。7月28日,是华工科技成立20周年。去年营收超过50亿元的华工科技,正在开拓全球市场。
最初跟斗鱼直播同在一栋楼的武汉安天,从几个人的创业公司起步,研发的一款手机反病毒引擎,成为仅次于谷歌的全球第二大移动终端防护企业。
全球首个泛在网络通信芯片,出自学生创业公司芯泰科技。90后博士刘览琦说,他们是“白天搞创业,晚上搞学业”,靠的就是一种闯劲。
一流企业定标准。今年初,斗鱼直播牵头制定了全国首个直播行业的标准规范。从跟随到领跑的长飞,参与国际、国家和行业标准的制定,从不缺席。

小米武汉总部内,员工们紧张地工作 长江日报记者詹松 摄
不断地闯,靠的是内心的“燃”
“38岁,我又一次转行了。我‘自燃’了”,曾担任海豚百纳高管的李玮,重新找到内心的“燃”,转换了轨道,从一名最底层的保险代理人做起。
他在朋友圈发布心路历程:如果说中国人平均一生有900个月,那么到今天,我的一生已经花费了450个月,这450个月中又有128个月花在了创业上。
斗鱼上市了,鲜为人知的是,5年来其周边有近百家互联网企业倒下。“创业不是坐在办公室喝喝茶和人谈谈生意。” 20岁那年,大学生苏超超经历了第一次创业失败,校内创业遭遇管理不善,负债5万余元。
最难时,苏超超吃泡面、睡通铺,顶着太阳往返于公司与工厂间送货。后来,他获得人生第一笔天使轮融资。
关东街的百万人口中,像他这样的35岁以下的年轻人占了七成。每天,都有从硅谷、伦敦,从北上广深远道而来的追梦者。
30岁那年,二次创业的山东人陈少杰,给新公司取名“斗鱼”,“一听就好斗”,破釜沉舟。初创成员纯草根创业,没有BAT工作经验,也没有海外留学经历,更没有充足资本,“我们只能拼命”。
创业九死一生。在“千播大战”中活了下来的斗鱼,成长为中国最大在线游戏直播平台。
“工作辞了,房子卖了,全家回国了,又让两位博士加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闫大鹏时常回想起,在美国密歇根拉扯2个多小时,钓起一条38磅大鱼,靠的也是“不松手”。
关东街道“九村一委”最初仅为2.3万多人,随着海内外创业者不断聚集,其托管的地域也在不断扩大,为更多的人提供了发展空间。
SBI创业街、光谷创意产业基地、光谷软件园、华工科技产业园……闯“关东”的活力,个体际遇的改变,每天在这里迭代,每天也在这里书写。(记者郑良中 李佳 陈洁)
【编辑:叶圣凡】
(作者:郑良中 李佳 陈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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