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为什么总是那么燃丨长江评论

　　长江网评论员鲁珊
　　观看体育比赛是个极其有趣的体验。
　　再“体育盲”的人，一旦进入现场，都会迅速找到燃点，像一朵浪花投入大海，毫无情绪上的陌生与违和。
　　很多人被集体荣耀包裹。汇入一场艰苦的胜利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心潮澎湃，甚至泪流满面，却说不出来为什么。
　　大约没有什么别的活动，比体育更呈现了人类漫长进化的线索。人们轻易能从跑步、标枪、跨栏、铅球、射箭等项目的体态中，想象远古人类的荒郊狩猎，从游泳、帆船、划船、冲浪等水上项目，脑补浪里白条的捕鱼情形，而摔跤、柔道、击剑、拳击等项目，简直就是远古某些社交场景的重播。


　　20日晚，在军运会游泳比赛中，现场观众充满热情地为队员们加油呐喊。记者史伟 摄
　　至于集体荣耀，也许你从来不看足球比赛，也从不认识你城市足球队的队员，但为何一上看台，就被山呼海啸席卷，为每一次射门揪心揪肝，狂喜狂悲？
　　以进化论的观点看，这是某种记忆被调动了。生存不易，且战且珍惜。在与大自然的生死之战中，总是更高、更快、更强的人活下来了，而那些聪明到学会协同开工、抱团作战的人，则更能抵御野兽、雨雪和其他致命物。这些人在生死之战中获得了优胜，繁衍时就保留了这些记忆。换句话说，我们就是那群狩猎英雄、捕鱼高手、对抗赢家以及集体主义者的后代，我们当然能迅速激活情绪，准确捕捉其中的力量之美、速度之美、超越之美。在心理学家看来，这些情绪和意识，并不为我们所知，日常也总是埋在冰山之下，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才会爆发。
　　体育项目大多来源于劳动，这是一种主流观点。但是，为什么远古时候的劳动，比如狩猎捕鱼，到现在还被反复“Cosplay”，却没有被后世发明的运动项目所覆盖？这是个更有趣的研究。有学者认为，那是因为人类走向了文明。而且，文明起源越早的地区，运动优势越由对抗性转向灵活性。
　　文明与野蛮，理性与自由，在体育中是一对迷人的矛盾。体育如今被公认为是最能促进人类友谊与和平的领域，却也是公认最具对抗性的项目。


　　男子排球首场小组赛，卡塔尔队3：0胜委内瑞拉队。记者史伟 摄
　　体育项目中，对抗性越激烈的项目，越能吸引更多人。人类历史上，最赤裸裸表达竞争性的活动，一是体育，二是战争。据说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英军士兵和德军士兵就常在休战期走出战壕，踢上一场足球赛。
　　但是，很多国家的外交破冰，都由体育开始。要让两个集体牵手话友谊，最好的办法是来一场“友谊赛”。体育又是最讲公平和规则的活动。如果说竞争是一种原始本能，公平则是特殊的道德约束，是文明的产物。
　　这是一组奇特的矛盾，一组值得品味的冲撞，这是体育的无限魅力之处。正因为规制在文明的框架下，体育比赛才有了合理的野蛮，高级的任性，有边界的自由，激烈对抗的美感，精心计算的无限可能。
　　【编辑：刘思】
　　（作者：鲁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