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着·等着
(我的宅家日记)
宅着·等着
杨梅云
已记不太清宅在家里究竟有多少日子了。日子过得好快,穿着厚厚的冬衣,拎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从陪读的出租房搬回这个院子里,仿佛就是前几天的事情。日子又过得好慢,羽绒服早已清洗晒好,收入衣柜了,树开始绿了,花开始开了……
在这个院子里居住也有二十多年了,从未像现在这般细细端详过它。院子不大,在阳台上环顾,差不多便可见院子的全貌。院子里安安静静,除了鸟儿的欢唱。几只鸽子昂首挺胸地在路的中央踱着步。一只花猫在花坛边上毫无顾忌地,伸直了懒腰。她,好像要生宝宝了。
阳台上,早已有了春的模样,吊兰生机勃勃,抽出了好些新的吊枝。假山盆景上铺满了细小的蕨草。连荒废着的花盆里也生出了野韭菜,郁郁葱葱的。时不时的,一只鸟儿飞来,歇在石榴树的枯枝上,啄着经一个冬还没掉落的石榴。
若不是看到远处,院子里的大门紧闭着,若不是看见工人师傅穿着白色的防护服,在道路上喷洒着消毒水,几乎觉察不到任何的不同与往。
经历了之初的紧张与彷徨,经历了各种疫情数据的起起落落,经历了各种天气的变幻莫测。现在,我们是如此平静地……
老父亲在书房里画着画儿。自从照顾他的亲戚年前回了家,他就再也没下过楼了。当然,这点寂寞,于默默无闻做了一辈子学问的他,又算得了什么。女儿给老人家出了个题,让他画画葬花吟。父亲嘴里说着不好画,不好画,但一边又很认真地在画了。
女儿在电脑前听着网课。一会儿趴着听,一会儿站着听,这是在学校里绝对呈现不出的自由姿态。授课的都是学校里的牛人大咖,平时亦是难得有机会听到的。我对女儿说,你赚大发了啊。女儿听了,呵呵直笑。少年不知愁滋味,多好。
望着镜子里蓬勃的头发,先生看不下去了,强烈约请我帮着修理一下,并表示后果自负。有这话,还怕啥。只凭一把剪刀和一个剃须刀,加上之前修剪盆景里杂草的基础,我也就斗胆给他剃了。怎么看,怎么都有些像“狗剩儿”,又或者像“旺财”,却引来朋友圈的惊呼,说现在流行的就是这款发式啊。
前两日,女儿说,想吃妈妈做的泡萝卜了。我说,那妈妈给你泡吧。找出了几年不用的泡菜坛子,洗净,晾干;将洗净的萝卜切块,小米椒切段,姜切丝,与蒜瓣一起放入坛中;加适量的盐,丢几粒花椒,再佐点白糖;倒入凉白开,没住坛子里的食材,盖上坛盖。一步一步,不慌不忙。
成日宅在家里,要说不便,当然还是有,但办法总比困难多。窗帘垮了,用夹子夹着也能用。热水器坏了,烧水也可以对付对付……老父亲的头发也长了,我说,等买到了新电池,我也给你剃剃吧。父亲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就这样吧,正好当当艺术家。又大约还是信不过我的手艺,不好直接拒绝吧。
但无论如何,我们都相信,这样的日子,终会过去。只是我们需要等等,再等等。听到的消息,也总归一日比一日好,这就是我们的希望。为了这座城市好,为了这座城的大家好,再等等又何妨。
只要愿意等,该来的总会来。隐隐地,闻到了泡萝卜的香。掀开坛盖,夹了一块尝尝。嗯,刚刚好。
(东亭社区)
【编辑:刘明 邹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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