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之上才有高峰｜我读

　　任正非在访问北大、清华、中科院等院校与师生对谈时，推荐过一本书，名叫《科学：无尽的前沿》。他说：“罗斯福总统的科技顾问范内瓦·布什在《科学：无尽的前沿》中提出要重视不以应用为目的的基础研究，面向长远，逐步摆脱了对欧洲基础科学研究的依赖，从此，美国基础科学研究远远领跑全球，形成若干重大突破。”

　　最近我就在读这本书，并且特别关注其中一个问题。

　　1944年11月，距离美国赢得“二战”还有半年，罗斯福总统给自己的科学顾问范内瓦·布什写信，慰勉其牵头的“科技战线”在战争中的功勋，同时提出四个问题：一、如何将战争期间取得的军事科研成果尽快转为民用；二、如何推进医学研究；三、政府如何资助公共和私有机构的科学研究；四、如何发现和培养青年科研人才。

　　制造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完全仰赖欧洲的思想和智慧；基础科研方面，美国几乎全无积累，一旦这支人才大军回归本土，美国科技何去何从？有识之士在胜利的曙光中看到了危机，亟思破局之道。这就是罗斯福给布什写信的大背景。

　　范内瓦·布什是“曼哈顿计划”的提出者和执行人，也是模拟计算机的开创者，人送外号“物理将军”，是个既懂学术又懂政治、能办教育也会管理的狠角色。他花半年时间写出一份报告交给总统，就是《科学：无尽的前沿》。

　　70多年来，《科学：无尽的前沿》就像一个从未枯竭的泉眼，从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到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的设立，从硅谷到互联网再到“星球大战”，无不受到范内瓦·布什及其思想的滋润。

　　2020年，大国竞争又到了急管繁弦的时候，美国通过了《无尽前沿法案》。从这法案的名字就能看出，是在追随范内瓦·布什的脚步。

　　今时今日，我读《科学：无尽的前沿》，最吸引我的，就是其如何回答罗斯福总统的第四个问题，即如何识别人才。

　　范内瓦·布什开门见山：“我们认为最好的计划是为各种各样的人和拥有各种条件的人提供机会，以使他们能够自我提升。我们认为非常重要的是要营造出一种环境，即在这个国家之中除了能力本身，任何人在智力上的雄心都不会受到任何限制……向那些表现出自己值得拥有进一步机会的人提供更多机会，向那些证明自己在不断向前的人提供最多的机会，这就是我们建议的人才发现和发展方式，这就是美国人的方式，一个人为成就自己而努力。”

　　听上去有点“虚”是不是？其实广袤绵延的高原之上，才会有真正挺拔的高峰。

　　接下来范内瓦·布什就出了实招：扩大美国的高中教育规模，让更多孩子上高中、上大学，实施退伍军人教育计划，提供奖学金鼓励复员军人上大学，凡接受补助者都应加入“美国国家科学储备队”，随时接受国家征召。

　　他特别提醒：“巨额的奖学金和助学金、不成比例的货币和其他形式回报，可能会把更多的高级人才吸引到科学领域，但这样做却会对国家和科学造成严重的损害。”

　　范内瓦·布什培养过不少门生弟子，包括“信息论之父”香农、“硅谷之父”特纳。他的思想非常超前，我们或许不必简单套用，但是，全面了解其关于科研和创新的思想，相信也有借鉴意义。

　　（李煦）

　　【编辑：贺方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