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原为乞巧节,意妇女同志向上天祈求赐予一双巧手的节日。到了二十世纪末,由于其又为所谓牛郎织女一年一会的日子,而默默转变为中国情人节或者东方情人节。不知道牛郎织女知道此事后怎么想,对此,我有个专门的说法。
牛郎与织女不知道是哪年认识的,想来中国上下历史不过五千年,对于天上人而言不过五千多天。当然,这是届于另一个传说中的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说法。五千天算成年份,大概是不到十四年的样子。刚好第二个七年之痒。换句话说,在地上的我们看来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面,其实他们在天上根本就是天天见面。每晚都要说点儿情话好让那晚躲在葡萄架下的傻瓜们偷听,还要假装不知道,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种滋味甭提多叫人难受了。吾友黄舒俊有歌词云:我们要天天思念,但不要天天相见,你负责美丽妖艳,我负责努力赚钱……当然,做为神仙,身外之物基本没什么用,都是用来在蟠桃盛会上哄王母娘娘玩儿的玩意,好让王母娘娘早日结束他们跨越银河两岸工作的日子。由于天天都要碰面的关系,其实牛郎和织女并不是多想在一块儿住着,但是毕竟隔着整条银河,无论在哪边定居,总有一个人会舟车劳顿,难免影响性爱质量,这大概就是这俩家伙结婚十四年了还没有孩子的原因。
七年之痒的说法深得我心,朝夕相伴的,别说是两个有着思想的人,就算是两只蚂蚱,恐怕也看着对方那张老脸有点儿厌烦了。当然,可能还有更加闹心的事儿。比如牛郎在这边,遇见嫦娥了,一看,不比织女长得难看,自己又从来没碰过她的身子。加上嫦娥常年独守广寒宫,里头只有一个不解风情的傻吴刚,当然,还有一只没办法解决性饥渴的狗屁兔子,心里头正懊悔当初不如从了那个擅长调情的猪八戒。当牛郎跟嫦娥对上眼后,嫦娥一看牛郎那久经风霜的壮实胸膛,牛郎看到跟林妹妹似的哀怨嫦娥,一对猛男旷妇,难免发生点儿什么,这也算人之常情。不过牛郎也不必自责,他这头跟嫦娥乐不思蜀,那头的织女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众所周知,织女似乎是王母娘娘的什么侄女,而二郎神则是王母娘娘的外甥。这做晚辈的,自然要经常去看望长辈,又何况是位高权重的王母娘娘,更要多拍拍马屁。一来二去,两人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少。加上表亲的关系,古人又没有什么三代血亲不准性交的变态法律,眉来眼去勾搭成奸就在情理之中了。由于在外缴粮过多,回去之后自然力不从心,十四年了,牛郎织女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这就是第二个原因了。
牛郎在银河这边的主要工作是还是放牛,大概齐的跟孙猴子曾经担任的弼马瘟是同一个类型,不过我觉得可能是叫做弼牛瘟。这种工作只要专业对口,其实也蛮轻松,只是在经济上难免捉襟见肘。虽然神仙可以免去吃饭穿衣这些苦恼,但是每年孝敬上级或者举行下级联谊会的银两也必不可少。织女呢,在银河那边的主要工作还是织布,算是个手工业者或者纺织工厂的女工。只要是活着的人都知道,纺织女工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曾经风骚一时,但是现在的光景就不太好。换到天上去,神仙们基本几十年如一日的穿着相同的衣服或者干脆不穿衣服(至少我看的那些神话电视剧里的那些神仙,都是不用换衣服的),纺出来的布也就没什么太大用处。纺织女工这样的工作不过是老天看到织女别无他长又是王母娘娘的亲戚,随便给她安插的一个闲职。多半不忙,但是收入肯定很低。其花销方式跟牛郎基本相同。神仙不用吃饭我知道,但是生个孩子就需要很大的开销。虽然也许神仙的孩子也不用吃饭,但是你总不能让中国神仙的小孩也像欧洲神仙的小孩似的每人长两个小翅膀光着身体满天乱飞不是?很是有碍观瞻。因此孩子的衣服必不可少,还不能低于五套。生孩子也有费用。天上由于生育力极其底下,很少听说神仙生孩子的,我想当然的认为天上没有接生婆。如果织女怀孕生孩子,必然要从地上选一个手艺精良的中老年妇女上去客串接生婆的角色。这可不是从南京到镇江那么点儿的路,也不是说从江苏到浙江那么便宜,出国还需要个护照签证什么的呢,更何况从地上到天上。光是那些办理入天庭的手续,估计就得把牛郎累个半死,而这一切,都需要用钱来打理。所以,穷困潦倒,是这对夫妻没有孩子的第三个原因。
所以说,神仙不好当,别以为他们一年见次面就一定会情意绵绵的说些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情话,那是演戏。既然所谓的七夕是玉皇大帝给他们俩下达的任务,当然一定要完成,于是经年累月的进行客串表演工作,终于磨练出了让人完全看不出破绽的演技来。要是换到美国,参加一下奥斯卡,一定是最佳男女主角的获得者。正如表演大师,吾友吴孟达教育的:你以为这就叫演戏了?我告诉你,真正的演戏是用人生来演戏。牛郎织女正是如此。当人们的葡萄架终于倒了之后,牛郎开始抱怨牛场上的公牛又发狂了,看到自己流下红色的鼻血,居然把他撞了个大马趴。织女也开始说工厂里那个丧尽天良的车间主任,仗着自己是太上老君的小舅子,没事就在织女身上卡油。于是乎,两人沉沉睡去,梦里各自惦记各自的情儿……
好吧,一年又过去了……(文/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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