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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脑袋猪鼻子 爱拱落叶刨树根 多年未见的猹 现身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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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08 00:00 来源: 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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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见的狗獾现身长宁区陆家浜西南岸。资料图片

记者 陈玺撼

猹,鲁迅根据家乡人所说的声音生造出来的动物,在小说《故乡》中,猹会在夜间偷咬瓜。有观点认为,《故乡》中,将狗獾、刺猬、猹并列为“偷瓜贼”,推测猹可能是狗獾。

随着城市的快速发展,适合狗獾的生境逐渐破碎乃至消失,这种“土著”如今很难在野外遇到。上海去年启动了首次全面的生物多样性本底调查,近期,长宁区传出喜讯,多年不见的狗獾现身了。

住墙洞山洞

从泵闸平台走到陆家浜西南岸,踩着雨后湿滑的落叶和泥土走了十几米,生物多样性保护志愿者周其云停下脚步,指着竹林深处墙根下的洞口:“这里就是小家伙们经常出入的地方,附近至少还有两三个类似的洞口。”

2022年的11月,一个居民凌晨两三点回家时,绿化带里钻出来一只动物,头像狐狸,尖尖的,却有一只“猪鼻子”,左右眼各有一道纵向的黑色“迷彩”,比野猫大一点,但肯定不是野狗。次日,惊魂未定的她找到小区花园的主理人周其云,恳求确认下这是什么物种,以后走夜路心里有个底。

翻查了20多个小时的小区监控视频后,周其云发现了蛛丝马迹,顺着这种动物出没的区域和时间倒推,摸索到了陆家浜西南岸,并从泵闸工作人员的口中确认了它的存在,他们手机里有照片,还多次发现埋在植物下方当肥料的死鱼烂虾被刨出来吃了个干净。

在长宁区生态环境局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专家肯定地说出了它的名字——狗獾,列入国家“三有”保护野生动物(国家保护的有重要生态、科学、社会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单。

今年4月26日深夜至4月27日凌晨,布设在狗獾洞口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珍贵的画面,一只狗獾在反复试探后,钻出洞穴,用鼻子四处嗅探,并不时将头拱入落叶堆中觅食。它的身后,另一只狗獾显得十分羞涩,只是好奇地向外张望,却迟迟不敢离开洞穴。

“目击过的人认为这一带的狗獾有三四只。”周其云坦言,因为狗獾主要在深夜至凌晨出没,目击记录十分有限,还有待专家进一步调查。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狗獾把陆家浜西南岸一些中空的墙洞和假山改造成了“卧室”。

据悉,一些志愿者已经开始奔走,呼吁不要填补这些墙洞、山洞,为狗獾保留生命通道。

对于这些狗獾的来源,目前专家意见不一。有的认为,区域范围内从未有狗獾记录,怀疑是人工繁育环境下的逃逸体或人为放养;有的认为,此前没记录不代表不存在,它们可能长期“潜伏”,近年因环境变化等因素,活动范围发生改变后才与人有了交集;还有的认为,不排除这些狗獾是从生境优渥的上海动物园一带,沿着新泾港、陆家浜及周边绿地等生态廊道扩散至此地。

不打扰最好

上海曾是狗獾的栖息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前,狗獾广布于松江、金山、奉贤、青浦、嘉定等郊区,但由于城市快速发展,导致适宜栖息之地大幅消失、破碎化严重,以及被视为害兽被人为捕杀等原因,从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上海野生狗獾的数量不断减少。

2007年底,市林业局启动“上海地区獾类现状调查及生态恢复”项目,调查发现在嘉定、松江、金山、奉贤4个区有狗獾洞巢分布。可惜的是,2009年再调查时,此前发现的部分狗獾洞巢已遭人为毁坏。

近年来的调查显示,除了东佘山、西佘山、奉贤庄行等地有狗獾出没的记录外,上海其他地区很少有狗獾的身影。

采取有效措施恢复上海野生狗獾的种群数量,对保护上海地区生物多样性、修复生态链具有重要意义。为此,市林业局、市野生动物保护管理站、奉贤区林业站和华东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组成了专题项目组,联合开展狗獾保护和研究工作。

目前,上海已建成一个可供狗獾生存和繁衍的栖息地,通过引入、圈养、放归,结合栖息地的改造,狗獾的野外种群得到了发展,已连续多年助养繁殖成功,小獾成活率逐年提高。但专家强调,如果狗獾想在上海郊区完全恢复种群,至少需要500只相应的个体,而目前数量不足百只。

华东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陈珉表示,长宁区记录到的这几只狗獾还有许多谜团待解,但目前可以断定的是,位于中心城区的它们和它们赖以为生的生境极其脆弱,很可能再多几只狗獾或当地食源稍稍变得贫瘠些,平衡就会打破,希望社会各界默默关注关爱它们即可,不打扰它们其实是对它们最好的保护。

一些适应力强的野生动物迫于生境等方面的压力,选择与人类做邻居,主动进入人类的活动范围,被称为“野生动物进城”,已在松江、青浦、闵行等地社区扎根的貉就是典型代表。与它们相处,除了克制、相敬如宾,还建议在城市建设中适当“留白”。陈珉呼吁,在城市中应当允许留下一些“抛荒地”,尽可能减少人类的干预,把营造权还给自然,比如减少硬质地面、驳岸的建造,改用土路、石子路、平缓的生态驳岸等,实践证明,反而更可能成为生物多样性的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