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水月在手 写长江之诗

　　月涌大江流 本报记者 王宇 摄

　　本报记者 张新

　　8月16日,中央广播电视总台2023年中秋晚会(以下简称“秋晚”)官宣,今年邀请全球华人咏月、赏月、拜月之地,花落万里长江第一城——宜宾。

　　江之头,最“宜宾”。

　　这座城市,酒史四千年,茶史三千年,城史两千年,有青山绿水的秀美,大河奔涌的豪情,神话史诗的慷慨,一城烟火的繁华,更有那诗与酒缠绵的热烈与恣肆……

　　当这样一座城,在月圆之夜,遇见唯美、浪漫、深情的“秋晚”,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想那夜,皓月当空,相思满腹,诗意将会在长江之上激荡。且让我们掬水月在手,品读宜宾如何用一江水、一杯酒、一碗面、一城绿、若干传奇,写一首长江的诗……

　　长江之中映此青绿

　　长江在,诗就在。这诗句,从长江之头的满城青绿落笔。

　　金沙江自雪岭而来,岷江经青衣而至,融融汇流成长江。在金岷长三江之滨,宜宾人沿江筑城,生息繁衍,因水而兴,对长江的感情朴素真挚。

　　曾几何时,沿江的人们被时代快速发展的欲望挟裹,“化工围江、污染绕城”,三江六岸沿线工业企业林立,餐饮趸船密布,渔民滥捕至江流空寂,游泳爱好者难以找到一片干净的水域……

　　作为万里长江第一城,若不能守住上游“碧水清如许”“青山两岸出”,怎会有广袤长江流域的五谷丰饶、沁养安栖?

　　“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宜宾近年来全面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为了山河披绿、河湖向美,走出一条生态优先、绿色发展新路子:生态治理,产业升级,双管齐下,沿江污染企业“退城入园”,新兴产业一路追“光”逐“绿”。

　　此城生活的人们欣喜地看到,非法码头拆除了,餐饮趸船取缔了,乱石河滩成为沿江绿道,化工旧址化作亲水公园,渔民上岸成为了“护渔员”,长江之滨“鸟鱼同乐”,人与自然和乐融融。

　　宜宾人擅酿美酒,正在“以酿造美酒的标准守护好一江清水”。从只此青绿的长江岸线,到推窗见绿、出门见景、行路见荫的宜居之城,宜宾如青绿长卷,徐徐展开……

　　如水月光下,我们不妨以长江零公里为起点,沿着亲水步道前行,顺着82公里的青绿岸线,去华灯璀璨的东楼,去怪石嶙峋的龙脊之处,去泾渭分明的白塔留影……

　　看月涌大江,听江涛阵阵,领略无限诗意。

　　长江之畔浩然快哉

　　今夏的电影银幕,距离宜宾1400多公里外的“古朝歌”,有金戈铁马,搅动商周风云;大战里惊艳亮相的小英雄哪吒,就与宜宾情缘不解、根脉相系。

　　今年总台“秋晚”的主舞台,是金沙江、岷江、长江三江交汇处旁的长江公园。距离主舞台不到3公里处,有碧色的南广河携激流自山间奔涌而来,汇入浩荡长江。此地古名“陈塘关”,便是传说中哪吒恣意闹海之处。

　　在宜宾,有关哪吒的传说,被人口口相传,随江涛流淌——

　　“陈塘关”是“哪吒故里”,也是其父李靖镇关之地;南广河(又名九河湾)连接东海,哪吒洗澡摇动龙宫;江心那嵯峨嶙峋的龙脊石,是龙王三太子敖丙被哪吒抽去的龙脊;翠屏山青山巍巍,有古朴典雅的哪吒行宫;天池荷花繁盛,曾作哪吒藕节之身……细数数,可考可证,宜宾与哪吒文化相关的地理河川之名竟达二十多处。

　　因“哪吒文化历史悠久、群众参与度最高,故事保存最完整”,2019年,“中国哪吒文化之乡”被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正式授牌。

　　四川省作协副主席蒋蓝感叹,“宜宾作为长江之源,距离东海那么遥远,竟然产生了那么多关于大海的神话和传说。”“目前,打出哪吒故里的五个地方之中,生根开花最多、普及率最高的地方,我认为是宜宾,宜宾就是哪吒的文化故里。”

　　“神话不是古老的故事,是我们心灵的隐喻。”哪吒的正义、英勇、善良,也融入进宜宾人的血脉性情之中。

　　97年前,山河破碎之际,宜宾挺身走出了一位真实的英雄——抗日民族英雄赵一曼。1905年,赵一曼生于宜宾市翠屏区白花镇一曼村,21岁,她告别翠竹桢楠,走出故乡;31岁,她以身许国,牺牲于东北的白山黑水……

　　“未惜头颅新故国,甘将热血沃中华。”神话已远,但人间浩然英雄之诗,在有情有泪的长江之上,回响不绝。

　　长江之滨诗酒风流

　　长江长,美酒香。曾有人打趣地说,飞机盘旋四川上空,能听见麻将声声;飞机降落宜宾机场,能闻酒香阵阵。

　　宜宾这酒香已四千年了,甚至比两千多年建城史还长。四千年前,沿江居住的宜宾“土著”——僰人,在繁衍生息、劳作休憩之余,开始了芬芳四溢的酿酒之旅。

　　僰人已经湮灭于明朝九丝城的熊熊烈火,金沙江边泥土里一个小陶杯躺了四千年,直到2012年它在向家坝库区考古时出土,当代人才从这个陶杯,窥见僰人的酩酊大醉、欢歌乐舞。

　　这个小陶杯,被专家们认为是一个酒杯,“这类酒具的发现,成为支撑宜宾有四千多年酒文化史的实物证据”。

　　由此,宜宾名酒密布,酒史漫长,酒厂星罗,喝酒既是生活的欢乐,也是对抗“疾疠”的刚需。

　　乘一叶舟子,来到宜宾的诗人们,无论是杜甫还是黄庭坚,无论来时是多么戚戚然、惶惶然,宜宾所产的佳酿都可以带给他们温润活泼的慰藉。他们在此泼墨挥毫,会友雅集,留下了一段段诗酒风流。

　　于是,有了杜甫的“重碧拈春酒,轻红擘荔枝”,有了“楼高欲愁思,横笛未休吹。”

　　于是,有了黄庭坚的“试倾一杯重碧色,快擘千颗轻红肌。”

　　于是,有了姚子雪曲(五粮液前身),“杯色争玉”,“清而不薄, 厚而不浊, 甘而不哕。”

　　一盏酒香,一路诗歌,风华缠绵,熠熠生辉。

　　如今的宜宾,是大名鼎鼎的“中国白酒之都”,拥有49家规模以上白酒企业,270余户酿酒及配套企业,2022年全市白酒营业收入1756.98亿元,并提出全力打造世界级优质白酒产业集群的“小目标”,那就是另一段佳话,另一首浓墨重彩写的诗了。

　　“宜者,所安也。”宜,是让人感受到安适的意思。

　　在这个宜山宜水、宜人宜宾的城市,一城烟火,可以用一碗麻辣鲜香的燃面打开;一个春天,可以由一杯鲜爽回甘的早茶来召唤;一顷碧海,可以由一片狭长翠绿的竹叶来呈现……

　　而这个秋夜,这轮秋月,就由这座浸润了长江涛声与诗意的城市来开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