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九霞：以文旅融合江河文明 凝聚集体精神与家园认同

长江网讯（记者叶军 田俊威 实习生郭子航） “在数字化转型和全球化浪潮下，如何促使以Z世代为代表的青年群体形成集体文明认同是关键的时代议题，国家文化公园建设可以凝聚中华文明的集体精神符号，调节和补充当下‘碎片化’‘个体化’社会。”8月24日，在湖北十堰丹江口举行的“长江对话黄河：新时代大河文明保护传承弘扬研讨会”上，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中山大学旅游学院教授孙九霞作了题为《文旅融合推进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与文明认同》的主旨报告。

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中山大学旅游学院教授孙九霞作主旨报告。王筝 摄

长江黄河文明是世界范围内文明延续、广阔辐射的活态文明

“河流影响文明需要一定因素，如水量、气候、流域地形地貌和土地资源条件以及转化、河口位置等，并非所有大河都会产生世界级文明。比如亚马逊河、密西西比河分别是世界第一、第二大河，但没有产生较大范围的文明。”

在报告中，孙九霞在世界范围内对大河文明进行了比较。

“尼罗河产生的埃及文明，印度河产生的印度文明以及两河流域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都经历差异性较大的历史发展，最终出现断层或成为绝响。

以长江和黄河为代表的大河文明，是在时间维度上具有文明延续和文化刻写的特征，在空间维度上则有广阔的辐射力和大范围传播的活态文明状态。”

中国的农业至少可以追溯至公元前1万年，并且有两个起源中心。长江流域是稻作农业的起源中心，黄河流域则是粟作农业的起源中心。以后在这两个起源中心的基础上发展成两个相辅相成的农业体系，这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

黄河流域拥有仰韶文化、龙山文化、大地湾文化等文化形态，以伏羲、女娲以及炎黄二帝为核心的华夏始祖传说，树立起海内外华人共同的人文始祖概念；长江造就了从巴山蜀水到江南水乡的千年文脉，是人类最早迎接文明曙光的区域之一。黄河和长江作为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格局的标志性象征，是一个统一不可分割的文化整体。“‘江河互济’构建了中华民族共有的精神家园。”孙九霞说。

探索“中国范式”文化公园作为一份礼物献给世界

“国家文化公园，不同于国家（自然）公园、国家历史（遗址）公园等模式，它拥有三大关键词：国家重大文化工程、特定开放的公共文化载体、中华文化重要标志。”孙九霞认为，中国国家文化公园承载着中华文化内涵，强调其所反映的整体性国家意义。由能够代表国家形象和中华民族独特精神标识、独一无二的文物和文化资源组成。具有社会公益性，是一个为公众提供了解、体验和感知中国历史和中华文化的社会公共游憩空间。

孙九霞表达了自己的担忧，担心在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中出现区域之争和对本地资源的争夺，比如博物馆的选址和游客资源的竞争。她希望在建设国家文化公园时，探索具有中国范式的文化公园，在全球化背景下，将中国文明传承方式和治理经验作为献给世界的礼物。

她运用列菲弗尔的“空间三重性”原则作为分析框架，对大河文明型国家文化公园进行“物质空间、文化空间、社会空间”三重透视。比如在长江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中，在物质空间上，以跨尺度文化资源推动跨地方基础设施建设，在文化空间上，以长江弱文化符号催生沿线地方文化的本土性发展逻辑，可以将长江国家文化公园建设融入长江经济带发展和长三角一体化、中部崛起、西部大开发等国家战略，推动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与生态治理充分结合、与社会发展充分结合。在社会空间上，进行经济、社会与文化的共创。她建议在长江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中关注多重关系，包括点与线、古与今、形与神、水与人之间的链接。

文旅融合要与文明认同结合起来

在文旅赋能国家文化公园方面，孙九霞认为要基于社会-生态、生产-消费的双重视角，将文旅融合与文明认同结合起来。

她以青藏高原三江并流区域的葡萄酒庄为例，青藏高原有着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和谐机制和本土现代性，西方传教士带来的葡萄酒被整合进当地文化。黄河宿集的成功则源于它汇聚了最顶级的要素，凸显了文明体验的感觉，激活了人民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认同。在长江岸边的重庆西沱古镇，巴岩古道上的老人用非遗形式还原背负巴盐，展示祖先历史。而在新型文化展演空间如《只有河南》戏剧幻城，演绎着“土地、粮食、传承”的故事。

“相比世界其他大河文明，中华文化的绵延不绝源于河流作为生态系统，始终与长江、黄河沿线居民的生计生活共生共荣，形成人、自然与文化的生命共同体。”孙九霞认为：国家文化公园的本质在于文化重建和精神缔造。在长江、黄河的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中，要强化文化生产与消费的转化关系，以包容性的文化因子粘结各种主体和要素，在动态发展中衍生中华文化的逻辑和华夏文明的韧性，不断延伸中华民族的认同体系。

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中山大学旅游学院教授孙九霞作主旨报告。王筝 摄

她认为在“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之外可加上“游”字，以“六育”统合博物馆文化、文明以及大河文明，凝聚集体精神与家国认同，从本地文化土壤中生长出本土现代性，实现人与自然的生命共同体成长，通过文化的消费性生产和生产性消费叠加出勃勃生机，让长江和黄河对话中国，进而使中国对话世界。

“长江黄河所凝聚的中华文明及其精神内核，终将穿越历史、跨越全球、贯穿时代，生生不息流淌在人类文明的长河之中。”报告最后，孙九霞以这样一句话作结。

（值班总编辑 陈志远 值班主任 张萌 值班编辑 赖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