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汉口：永联镒记帽店｜大武汉晚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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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您今晚的书友姚昊

　　今天为您推荐《在武汉人的印象里，统一街是一条文化街，殊不知，它也曾是帽扇街统一街永联镒记帽店》 

　　18世纪末，黄孝花鼓戏打破官方禁令，在土垱街偷偷演出。由于内容以男女爱情和婚姻故事为主，因此受到市民喜爱，出现了众多的戏迷。这些戏迷不但爱看戏，还想得到相关的唱本。于是，统一街就有了以刊刻制售戏本为主的出版印刷业务，有了一系列的书铺子和林林总总的书局。在武汉人的印象里，统一街是一条文化街，殊不知，它也曾是帽扇街。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统一街民权路至万年街一段，曾是汉口著名的帽扇一条街。

　　1924年，黄陂天河人万镒卿到位于黄花涝的王楚记帽业店做学徒，那年他12岁。30年代末，他与人合伙，在统一街民权路口附近开了一家帽店，名为永联镒记。后因合伙人撤股，于是万镒卿便在三义街口租下一处狭小门店独自经营，由于经营得法，不久便转租至统一街132号。

　　店面扩大后，永联镒记以生产、销售花帽为主，兼营其他帽种。其店面布局为，前面为一米多高的木制柜台，后设木格货架，每个木格中摆有头模，用于展示各种花帽及其他帽种式样。50年代后，开始售卖扇子，其样品则摆放在柜台拐角处。

　　店里有位学徒叫韩德臣，每天一早起便生炉子，随后做帽子到午夜收工。冬季主要做花帽，兼做棉帽和瓜皮帽等；夏天则做草帽。韩德臣喜爱绘画，他用彩色颜料在草帽上即兴绘制，既画山水，也画牡丹花或鲤鱼跳龙门等题材。

　　花帽即童帽，它是永联镒记的主打产品，其品种达30至40种之多。主要样式有“玉中帽”，其材料为软缎，人工绣花，系婴儿帽；“长披帽”，帽上有两个耳朵，后面打褶，适合1岁左右儿童；“马士帽”，该帽为6瓣拼接而成，多为三种颜色，帽下沿有“围子”翻上来，适合2至3岁儿童；“半盆帽”，帽檐较宽，占了整个帽围一半，故得此名，适合3至5岁儿童。

　　再说说草帽和扇子。制作草帽的第一道工序是将草编成条子，手工编制，要求精细。然后在专业缝纫机上转边缝制（从帽顶上向下转边），再用牛皮胶粘合，最后用蒸汽机压制定型。永联镒记售卖的扇子，按其材料可分为纸扇、布扇和绸扇等。为什么帽店还卖扇子呢？当时商家将帽扇归于同一行业，称为帽扇业。统一街的帽店，大多都同时经营扇子。

　　永联镒记有一位掌柜兼账房先生，名叫徐福安，黄陂人，家道贫寒。他个高微胖，慈颜善目，很会谈生意，被公认为店里最有水平的人。徐先生平素以店为家，将店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店里若遇到大事，也是徐先生出面调停化解。

　　除了永联镒记外，当年统一街有20余家帽店，其中主要制售花帽的就有6家，做得最早的当数周裕记、刘祥兴，前者为帽业中的翘楚。其他店也各有主打产品，如蒿永昌制售草帽，山东帮裕新、福新均制售便帽，此外靠近武胜街还有两家帽店以制售瓜皮帽为主。永联镒记的帽扇生意当时在业界属中游水平。统一街还有专业制扇的门店，其中制售毛扇的有3至4家，制售纸扇的5至6家，经营者多为黄陂人。

　　如此多的帽扇店，集中在统一街民权路至万年街一段：启首为恒泰祥（民权路口），末尾为刘祥兴（靠近万年街），使之成为周边县乡商家、小贩打货的集结处；而做批发生意，则是这里帽扇店主要销售渠道。这里帽扇店的老板，经常聚在涂家巷统一茶馆喝茶，谈生意、话得失。如今该茶馆建筑仍存，只是面貌已改。

　　1956年公私合营，万镒卿、徐福安进入武汉制帽厂，韩德臣与妻子则进入大桥制帽厂。韩德臣进厂后，成为厂里唯一设计师。他兢兢业业，为厂里设计出上百种帽样，工资级别7级，为全厂最高。当年大桥制帽厂在铜人像美真照相馆旁开了一家门市部，韩德臣新设计的童帽样式常常拿到这里试卖。美真照相馆的摄影师在为儿童照相时，常到门市部借童帽，有的拍好放大后置于橱窗中展示。1975年，韩德臣的三儿子顶职进入大桥制帽厂，后又在汉正街从事制帽，算是子承父业。

　　如今的统一街已不见帽扇店的痕迹，当年永联镒记的演变轨迹为织带厂——大桥制帽厂车间——缝纫机螺丝厂——同益宾馆。而同益宾馆目前正面临拆迁，唯一可作见证的只有武汉制帽厂的厂门招牌了。

　　文/张垠  图/CFP

　　【编辑：姚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