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患尿毒症 90后姐妹花自筹学费上大学(暂时不发)
家庭篇
吴珊和吴佳是标准的90后,家里还有奶奶、父母、哥哥。奶奶年迈多病,父母在孩子们上小学后就出去打工了。三兄妹的童年生活,就是先在姨妈家住几年,去姑姑家住几年,再去舅舅家住几年。记者追问姐妹俩在这些亲戚家的生活过的怎样,她们低垂着头,表情复杂,始终不愿意就这一段多谈。
父母是由人介绍认识并结婚的,那时候家里穷,就一间屋子是属于父母。母亲怀上哥哥的时候,吃的最好的一顿是爷爷从山里采的蘑菇,营养完全跟不上。吴珊说可能就是因为营养不良,哥哥吴勇刚出生后,就一直不断的生病。父母隔三差五的就带哥哥上医院,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哥哥,可是却由此留下了后遗症,“哥哥脑子不像正常人一样聪明了。”可是家人没有能力再送哥哥去检查治疗。
父母在一家砖厂打工,每月收入微薄,却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勉力维持着三个子女的学费和生活费。吴珊和吴佳读高二的时候,艰难却尚且能维持的平静生活被打破了。在外打工的哥哥被人偷去了一年的工资,后来突然发病,医生检查说是得了胃穿孔。自此,哥哥就没有再出去工作,一直在家待着治病、养病。母亲早在姐妹俩读初三的时候就没在外出打工,留在家里种田、陪伴着姐妹俩读书。哥哥的病使母亲的全部重心转移到了哥哥身上,父亲从砖厂赶回来,积蓄用完了再四处找人借钱,一家人焦急、痛苦不已。
2010年高考,两姐妹同时考上了大学。家里根本拿不出钱给两姐妹一共1万多的学费。面对着父母愁苦无奈的的表情,两姐妹承诺说只要父母同意让她俩念大学,保证不要父母负责任何生活费和学费。两个人顶着炎炎夏日把家庭困难学生认定的手续一一办好,相互鼓励说不能放弃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可是快到开学的时候,父母却带着她俩一家家亲戚的借学费,亲戚家也不宽裕,但还算支持,几百块钱几百块钱的累积着,总算凑足了1万多的学费,顺利报了大学的名。
姐妹俩在大学的新天地
吴佳说,在进入大学后最大的感觉是不习惯,周围的同学大都是大城市来的,生活习惯、人际交往上都让自己很不适应。不过,好在自己适应能力较强,性格开朗,现在过的好很多了。
姐妹俩做过很多兼职,发传单、做促销、服务员……目前,吴珊固定两份兼职,一份周五下午和周末在武汉某商场做促销,每一天可以赚60块钱。一份是每周一和周三下午在学校整理学籍资料,一个月100块钱。和记者约的周四下午采访时间是她一个星期里唯一的休息时间。妹妹也很忙碌,做兼职、忙学习,她们偶尔联系一下,常常是姐姐打电话到妹妹宿舍,由妹妹的同学转接,“电话费也很贵,能省一点是一点”。从妹妹学校到姐姐学校要2个小时,一般没什么事姐妹俩也很少看到对方。为了这次采访,姐妹俩才在这个学期第一次见面!两姐妹都是那种吃了苦都咽在肚子里的人,姐姐发传单受别人的白眼,妹妹做促销受过顾客的骂,心里再难受再累也忍着,等到见面的时候,互相安慰和鼓励。
2011年,在家养病的哥哥再度身体不适,出现全身浮肿,吃什么吐什么,家人以为是老毛病,送去镇医院一检查,医院没出结果,但是母亲带着哥哥去条件更好的县医院检查。姐妹俩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是2011年农历12月20日,两姐妹去买过年用的对联,母亲打电话说让两人赶紧回去,又一个电话把父亲叫了回去。父亲回来后将哥哥带去通城县人民医院检查,结果居然是尿毒症晚期。父亲说:我勤俭节约了一辈子,做好人做了一辈子,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为了给哥哥吴志刚治疗,家里又到处借钱。哥哥来武汉同济医院一趟花了10000多,此后就一直在做肾透析,一周两次,维持着生命并等待肾源。一次透析得花5、600块,一个月下来就是五千块钱。在哥哥没有患尿毒症之前,父母坚持着每月给姐妹俩一人400块钱的生活费。现在,家里再也没有钱给姐妹俩,姐妹俩只有靠着兼职和奖学金、助学金过日子。姐妹俩从小到大极少买衣服,都是捡别人家的旧衣服,大学了也没怎么买衣服,接受采访的时候穿的还是高中的袄子。
吴珊和吴佳的学习都很刻苦,两个人都上大二了。吴珊大一拿过学校的一等奖学金。她学的是语文教育专业,理想是当一名优秀的语文教师,像从小到大那些鼓励和帮助过她的老师们一样,去帮助更多的人。“一直以来,老师就告诉我们知识改变命运,让我们好好学习,不要因为贫穷而放弃”,吴珊说。妹妹吴佳最大的理想是当一名注册会计师,因为自己学的是会计专业,“注册会计师工资很高的,那个时候我就有钱可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了”。
妹妹吴佳高中时有两个很好的朋友,也一样是农村来的。被父母“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的观点逼着去打工了。好朋友对吴佳说只要你坚持念大学,没有学费,我们供你。因为这个承诺,两个好友一个借了6000元,一个借了4000元,给吴佳和姐姐交学费。姐妹俩感激不已。可是这样的支持并不能长久,好友自己也有家庭。学费、哥哥吴志刚的病、生活费、学习、家庭,这些重担都压在了俩姐妹身上。姐妹俩说只要哪个好心人能够借些钱帮助她们度过这个难关,只一年半,一年半姐妹毕业后一定赚钱还。
采访的时候,姐妹俩一直对一些勾起痛苦回忆的细节回避,姐姐一直在掉眼泪,妹妹则一直紧紧的握住姐姐的手。采访的最后,记者问在经历过这么多后,姐妹俩最想对彼此说些什么,姐妹俩有些害羞,妹妹说我们彼此就算不说,也都懂对方。